箱子

主食ChErik無差,夏冰,獅子王五虎退

《明天我会不会看见你回来》(上中下)

这里认真求评求鞭

写过很久了,一直都觉得哪里怪怪的,但是说不上来也改不起来

所以麻烦路过的大大(跪

大感謝!


-上

如幽灵般在喧嚣的海出现,又在一片混乱的海边与他辞別,Erik的行动总是任性决绝,从来没有转圜的空间。

他只能默默看着Erik踩着坚定的步伐离去,终究不会开口挽留。

古巴战役之后的日子相对清閒。Charles前前后后寄出了很多封信,给Raven,试图在Raven回信的字里行间找到Erik的痕迹。

「我看中了一副棋具,木的质地很好,可我书房里还有一副,而且不怎么用,想到这个以后就不买了。」

Charles写下这段的时候犹豫了一阵子。有一些特殊的情感,他实不想让人发现,可他终没有把纸揉成一团扔掉,而是整整齐齐地将其折起塞进信封,投进邮箱里。

Raven虽说热衷於调侃他的义兄长,终究是善解人意的。

「我从不知道你会因为喜欢的东西没有用处而不把它买下来,真是太让人惊讶了!说到这个,我们这里也有一副棋具,没有人碰过它,当然你也不能怪我从以前到现在都不爱下棋,谁喜欢输到脱裤的感觉,所以说——强者没朋友。」

Charles失笑出声,突然很好奇同样被归纳到「没朋友」类型的Erik有何感想。

「亲爱的Erik,」

趁着一股冲动还未消退,他提笔,一时却不知道该在给Erik的信件中写些什么。日常琐事吗?严肃的事?一滴墨汁从笔尖滚出来,染坏了信籤,他只得再抽出一张纸,小心地铺到桌面上。


「亲爱的Erik,

那天我到镇上一家我之前很常去的酒馆,才想起我没带你去过。那里虽说是老了点,卖的酒是很不错的。下次你来威斯彻斯特,我们就去哪里喝一杯吧。

你的朋友,Charles。

P.S.:Raven说你没朋友,但我猜我还算是你的朋友的吧——顺带一提她也说我没朋友,太让人难过了。」


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了那封简短的信扔弃了多少张纸,最后写成的这封他没再多看,在自己犹豫反悔之前,将信件寄出去。

Raven后来的来信中抱怨他把他们两人的通信内容透露给Erik,让Erik找她算了帐,Charles笑得很是欢愉。

他又等了好些日子,期间给Erik寄出了三封信,始终没有对方本人的回信。

纵使他豁达地做了心理準备,得不到回应,果然还是会有些失落的啊。

等待是很让人疲倦而焦躁的。他在这样的等待之中陷入困境,有时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如此努力地维持与Erik的联系,有时他取笑自己曾和Erik谈起的雄心壮志,有时他一个人枯坐在庭院中,从傍晚到天亮。

竟如此的害怕入梦。

分明已下定决心把那副旧棋具深藏在阁楼,分明已下定决心不再亲暱地称Erik「我亲爱的朋友」,甚至在1963年后没再给任何人寄出一封私信,他每每阖起眼,定会在纷扰世人的哀鸣中瞥见Erik的身影。

「滚开!」他愤怒地吼叫出声,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往前探去,直到差一点就能碰到对方衣角的距离。Erik回首看着他,一时不语。

他怒火难息,「你背叛我了」,这是他在伤痛中难以谅解的一件事——尽管他清楚这样的控诉近乎无理取闹。

「Charles,」Erik眸光深沉,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哑:「再见。」

他纵是恼怒,也只能看着Erik转身离去,像每一次一样,终究不会出声挽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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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中

——每个人总会有失足而迷失的时候,但这绝不会是永远的。引领他们,Charles,你可以引领他们走出来。

那些哀伤的梦境日日夜夜萦绕在他的眼前,他目睹自己疼惜的年轻的孩子们死去,他记得Erik再也不回头的模样,他看着空旷的家里,一时难以呼吸。

只是不能再大口吸吮夹杂著雨滴的阳光了。那些药剂的效果并不能维持很长的时间,他每天都会经历渐渐失去对自己双腿的感知的痛苦,仿佛那不再是自己的,他不会再是自己的了,他颓然倒地,眼前恍惚又是Erik拉长的背影。

——这些孩子,应该都很害怕。我就给他们建筑一个家,引导他们,带领他们,让他们成长、壮大。

他忽然想起,很久以前告诉Erik自己的想望时,Erik笑了,他不解,也不问;他却至今才想明白,当时的Erik是在笑他荒唐,「其实你做不到啊」,Erik的嘴角定也悄悄噙著这句话,他至今才想明白。

睫毛抖落了几滴雨水,他的视线内皆是迷濛雾气,什么都看不清,听不见了。

「⋯⋯因为这里已经,坏掉了啊。」他捶打自己左胸,止不下心痛。


轮椅在总是霪雨靡靡的环境下生锈了,近乎腐朽的气味错落在他的房间。他发愣似地蜷缩著,恍惚间伸出手,在床铺上细细磨蹭,竟把手背感知到的温度错认为那个男子的体温。

不就是痛苦的源头吗?这么一抹独特的温度,总在敲碎他的秩序,左右著他的悲喜,他愤而将一切情感化作恨意,却无法厘清层层恨意底下那哀伤的呼唤又是什么。

「Erik,此刻的你在哪⋯⋯?」

他黯然,明白就算自己发过任何不再想起对方的毒誓,早已深深嵌入血肉的思念终究是无法自体内剥离开来的。


思念、啊啊,思念。

如果我能够再次相信世界的话,Erik,你会回来我的身边吗?


他攥紧了被子,潸然泪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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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下


雨声中,门把喀擦发出清响,在静谧的大宅里格外清晰。Erik推开大门,再把雨伞收起。他低头看了眼地上源自自己衣襬的一滩水,决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。

玄关和大厅还亮着微弱的灯光,他将门锁上,原想熄了灯直接上楼,却在大厅听见来自左侧的动静。他挑起眉,循著细小的翻页声走到客厅。

Charles正一手捧著一本挺厚的书,翘著腿靠在单人沙发上,面向炉火,小几上的酒瓶边还摆了两个杯子。

橙红的火光吱吱作响,让那沈静的酒看起来也熠熠生亮。

「真是好大的一场雨啊。」Charles仍维持著原来的姿势,视线从未远离他的书。

「确实。」他走近,坐在Charles右侧的沙发,自顾自地给自己倒酒,半湿的外套就随意铺在椅背上。

『一切还好吗?』

「嗯。」Charles随意应了声,片刻,他终于抬眸,瞧着他喝下第二杯,缓缓开口:「事情都弄好了?」

「好了——手段很和平。」Erik回答,注意到Charles似笑非笑的神色,干咳了一声。『⋯⋯其他人呢?』


「大概经过白天的训练都累坏了吧,睡着了。」Charles眉目间透著一点倦意,将书签塞在页面之间,然后阖起书。「都是努力的孩子啊。」

「嗯、」Erik搁下杯子,察觉到自己接下来除了「那你怎么还醒著」这样愚蠢没有意义的问题就想不出其他话题了。

夜太深,他的脑袋变得有些钝了。

於是是一阵沈默,他兀自尴尬。

「那我就先回去睡了。」率先开口的是Charles,他站起身来,随意把书摆在桌上,俏皮地朝他眨眨眼。「一起吗?」

「嗯?」

「睡觉。你看起来很疲倦。」

「好。」


他们各自熄了灯灭了炉火上楼,在Charles那过分柔软的床铺盖著厚厚的被子,他几乎入梦的时候听见Charles小小声的嗓音。

「对了,欢迎回来。」


『我总不会离你太远啊。』



「——教授、教授!」


他觉得今天的枕头格外柔软,够将他的思绪包围、糅成一团。他的视线难以清晰,细碎的片段如柳絮般在眼前飞舞,让他难以分辨自己身处的时空。


「教授!」

一只毛茸茸的手搁在他的额头,把他的意识引回现实,他瞇起眼,耳边传来有人在说话的声音。

「烧还没退⋯⋯。」

「好在是醒了。」

「果然还是睡回去比较好休养。」


「我没事了,Hank。」他把手肘撑在床上试图把自己的上半身抬起,才发现双臂使不出力气。他迅速放弃,务求不让身边的孩子们操心。「大半夜的,你们赶快回去睡吧,我没事。」


「教授、那个⋯⋯」Hank微蹙著眉头,缓缓开口,似乎正努力挑著适当的语句,而站在一旁的Raven接下他的话头:

「你把梦话传到几个孩子的脑袋里去了。」


「啊、」Charles怔了一下,想起梦中一些听得过於清晰的语句,竟有些飘忽。

「大概不小心失控了,抱歉,接下来不会了。」他轻声道。

「还有⋯⋯」Raven看了Hank一眼,得到对方点头同意,又小心翼翼地开口:「刚才Erik打了通电话过来,问你怎么了。」


「咦?」


「我只是告诉他你发高烧,他问了缘故,就没多说什么了。」


Charles默然,期间把Hank给他递来的水沾了两口,相互对看又过了安静的几分钟,他才抬起手让他们回去休息。

「我没事,至少在今晚能力也不会失控了,放心吧。」


臥室复归死寂,他还听见雨打在窗户的声音。

他发了一阵子呆,把身上所有力气调到双臂,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身子撑坐起来。好一段时间,自己的背终于抵著床头时,他早已气喘吁吁,双手颤抖不已。只有这个时候,他才会觉得自己那徒有重量的腿太过多余。

他虚脱似地靠在床上,近乎涣散的目光在室内游移,最终落定在床边的轮椅上 。

他在健康的时候,自然是有办法把自己弄到轮椅上去的,但Erik在的时候,会缓缓弯下身子,深深凝视著他而不言。他一开始很窘迫,但知道Erik只是单纯想要帮忙而并非同情或愧疚,便放宽了心,顺着Erik的姿势扶著对方的脖子,任Erik把他抱到轮椅上。

他想他从来都不需要Erik,但他喜欢Erik在他身边,用过度温热的呼吸包裹著他。


没见到Erik的这么长一段时间,Charles其实不怎么思念他,只是把他藏在心里的某一角,偶尔想起和他相处的趣事,於是莞尔。

此刻Erik一定在一个很靠近威斯彻斯特的地方吧,也许就在威斯彻斯特,以至於他不用靠脑波增幅器就能连接上Erik的意识,只是Erik没打算到他这里和他见面。

他自不会奢求什么,只是在昏昏醒醒中好奇此刻的Erik在做些什么。

不过牵掛尔。


「⋯⋯Erik。」他牵起一抹迷濛的笑。


『我总不会离你太远的,Charles,你可別把锁头换了。』


他已辨不得那是梦中年轻的Erik温柔的低语,抑或是此刻他不敢却不自觉寻觅的Erik的回应。


长夜漫漫。

他坐在鹅黄灯下,半垂著眸子,平静而惶惑地期待着门把的那声清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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